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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鐵志的Sounds & FuryBLOG上,熊熊看到的活動!
時間是本週五晚間 19:30開始!有興趣的諸位、記得要來衝一個啊啊啊!

藍儂!為了你、俺和壹周刊互動式攝影評析的最後一個段落拼啦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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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國vs.藍儂:紀錄片與講座
文 / 張鐵志
轉載自: Sounds and Fury
http://blog.roodo.com/SoundsandFury/archives/8070741.html


1970年,來到紐約的約翰藍儂,開始越來越積極涉入政治,
與新左派結合,並計畫運用音樂與青年文化的力量改變這個世界。
但是,保守的尼克森政府卻擔心藍儂的威脅,而計畫把他驅逐出境。

這是一部非常精彩的紀錄片,
我們在其中可以看到六零年代的狂熱,看到藍儂的理想主義與美國政府的醜陋。

這部片是The U.S. vs. John Lennon
我在美國買回來後,一直希望讓更多人看到,現在有一個免費機會,請大家不要錯過。


影片:The U.S. vs. John Lennon

時間:一月十六,1930-2100
地點:逆轉本部
地址: 台北市辛亥路一段34巷1號1F
電話: 0223690794
官網: http://www.TaiwanGuts.com

映後座談:張鐵志(搖滾作家、聲音與憤怒一書作者、國際特赦組織台灣分會理事)


延伸閱讀:

約翰藍儂的愛與和平

文 / 張鐵志
http://blog.roodo.com/SoundsandFury/archives/2560945.html


1.
我站在紐約中央公園的「草莓園」─ 這裏並沒有草莓,
只有在地上刻了「Imagine」字樣的圖案。
公園旁的達科塔大樓(Dakota),就是藍儂的家,以及他生命終結的地點。

六零年代以最暴力而黑暗的方式在這裏終結。

藍儂死了,但他的理想主義卻從未在幽暗中消逝。

一如在1971年美國的一場演唱會上,他大聲說:
「(六零年代的)花之力量(flower power)沒有成功,又如何?我們重來一遍就是了!」

2.
1967年夏天是嬉皮們的「愛之夏」。
他們的主題曲是藍儂的〈你所需要的就是愛〉,呼喊著用愛來取代暴戾、壓迫與對抗。
嬉皮們頭上帶著花,牽手唱著這首充滿愛的歌,實踐做愛不做戰的精神。

但更廣大的世界並沒有聽藍儂的話。

1968年,是革命的真正高潮。

在巴黎,超過九百萬工人在街頭幾乎推翻資本主義。

在中國,無數年輕人手拿著毛語錄,在天安門前高喊口號,在學校、家庭鬥爭老師與父母。

在布拉格,蘇俄坦克開進古老而優雅的街道,鎮壓布拉格之春。

在美國芝加哥的民主黨總統提名大會,抗議者發動「憤怒的日子」抗爭,
和他們痛駡為「法西斯主義豬」的員警在黑夜中激烈對幹,成為史上最慘烈的一次總統提名大會。

在紐約,哥倫比亞大學學生佔領學校數日,然後被員警激烈強制暴力驅離。

這一年,代表那個時代正義防線的黑人民運動領袖金恩博士,
以及甘乃迪總統之弟勞伯甘乃迪,先後遭到暗殺。

沒有人可以躲的掉街頭和報紙上的煙硝與四溢的血跡。

縱使這一年披頭四繼續躲在他們的音樂世界中,
並在八月發行了一首超級暢銷單曲、由保羅麥卡尼所寫的〈Hey Jude〉,
但是在單曲B面,藍儂卻寫下了他的第一份政治宣言:〈革命〉


「你告訴我這是一場革命
你知道 我們都想要改變世界
但是當你要談到破壞時 你不知道你不能把我算進去(或要把我算進去)」


在這裏,藍儂對於激進革命的態度是曖昧的。
他也想改變世界,但是他反對暴力、反對一種自以為激進的姿態­
──西方人帶著毛澤東的照片、拿著小紅書就是革命嗎?

他相信解放之路必須透過個人心靈的改變,而不是政治對抗。
而至於他個人是否要參與,他還無法決定。

68年五月藍儂雖然沒有投身社會革命,卻發生了一件他人生的大革命:
他和小野洋子度過他倆的第一夜。在這個月之後,他們的靈魂再也無法分開。


2.
1969年三月,藍儂和洋子去阿姆斯特丹度蜜月。
但這不只是一場單純的蜜月,也是一場抗議行動。
他們在飯店裏舉行了一周「床上靜坐」(Bed-in),「以抗議世界上所有的苦難與暴力」。

他們接著去加拿大的蒙特婁舉行床上靜坐。
在最後一夜,藍儂和房間內的朋友一起合唱、錄製了他寫的新歌:
「給和平一個機會」(Give Peace A Chance)

這是一首在任何意義上都偉大的曲子。

從歌曲一開始就打破當時流行歌曲的既有典範,
並且飽含那個靜坐夜晚的熱情與原始能量。
歌詞上,他指涉了六零年代的各種符號,但是副歌卻又完全可以跳脫時代的框架,
成為一個可以在不同時空流動的抗議標語。
藍儂說,他希望這首歌可以取代〈We Shall Overcome〉這首經典抗議歌曲。


耶誕節前夕,他們在紐約、東京、倫敦、巴黎等十一個城市的街頭上,
掛起黑白的廣告看版,上面寫著簡單而有力的句子:「戰爭結束了,如果你想要的話」

1969年這一年,
藍儂開始成為一個和平主義追求者,
並且和洋子把他們的藝術與政治主張結合在一起。

藍儂說,
「我們是幽默的,
在這個偽裝下,我們更能表達我們的主張,
因為所有嚴肅的人如金恩博士和甘地,都會遭到槍殺。」


誰會想到,當他在七零年代開始用更嚴肅的面孔介入政治後,這句話竟然血淋淋的應驗在他身上。

3.
1970年,藍儂正式發行他的第一張個人專輯Plastic Ono Band。
在歌曲〈上帝〉中,他批判六零年代的假像與幻滅:

「我不相信耶穌、不相信甘乃迪、不相信貓王、不相信狄倫,更不相信披頭四」

他要拆穿那些巨星的假面,回到自我。

他說,六零年代該結束的是那些色彩斑斕的迷幻,
但是要繼續下去的是那股理想主義。所以:

「親愛的朋友 你們要繼續走下去 夢已經結束了」

在這個七零年代開始的門檻上,
藍儂和洋子發表公開聲明說,1970年將是新時代的元年

「因為我們相信上一個十年是舊機器崩解的時代。
而面對未來,只要有大家的協助,我們就可以一起建立一個新時代」。


雖然虛幻的夢已經結束,
但是他要帶著整個世代開始「想像」(Imagine)──這是他下一張專輯名稱──想像新世界的愛與和平。

在他接下來發表的這首歌「想像」(Imagine)中,
藍儂描繪出一個沒有國界、沒有私有財產、沒有貪婪、沒有暴力的烏托邦。

但這並不是癡人的白日夢;
因為想像並不是沒有力量的「用想像力奪權」,68年巴黎學生如此在牆壁上寫著。
這張專輯和這首歌不但成為排行榜第一名,並得到左派雜誌的高度稱許。
藍儂證明了他可以結合他的搖滾樂創造力與他的理想主義。

4.
1971年的約翰藍儂,早已不再是那個看來溫順可口的偶像披頭,
而是一個試圖接合搖滾樂與激進政治的音樂人,一個行動主義者(activist)。

上半年,他接受英國左派雜誌訪問,
把自己視為新左派的一員,思考如何影響工人和學生。
他說他的明星地位就像特洛伊木馬一樣,
一旦進入大眾文化體系後,他要透過他的音樂來鼓舞他們起身改變世界。


這個訪問後,他立即寫下一首歌「人民擁有力量」,
在歌中分析階級矛盾和性別矛盾。並且唱道:「我們說我們要一個革命/最好趕快開始吧!」


八月,藍儂和洋子離開倫敦,來到紐約,住進格林威治村的小公寓。
格林威治村原本就是美國波希迷亞和無政府主義、左翼聚集的地方,
所以很快地他們就認識此地的藝術家、詩人和左派激進份子。

這一年底,
藍儂參與了要求釋放激進份子辛克萊的演唱會、以及為紐約阿提卡監獄的囚犯的演唱會。
他甚至和新左派們計畫到各地舉辦政治性巡迴演唱,以喚起年輕人的政治意識,
並阻止共和黨的尼克森連任總統 ── 雖然這個計畫從未實現。

1972年的美國總統選舉是第一次把投票年齡降到十八歲,所以年輕人的選票將扮演重要角色。
因為擔心藍儂對青年的影響力太大,甚至顛覆政府,尼克森政權決定終止藍儂的美國簽證。

約翰藍儂成為搖滾史上第一個
因為政治影響力而被美國政府試圖遣送出境的音樂人── 搖滾樂果然可以改變世界!

此後數年,他展開和美國政府漫長的法律訴訟,直到1976年才獲勝。


從這場官司開始後,藍儂逐漸淡化他的政治參與。

這或許也是因為外在環境改變:

美國在73年開始從越南撤兵、
尼克森爆發水門案並於次年辭職下臺,
也使得革命者頓時失去了敵人、失去了方向感。

一個深具象徵性的改變,是73年春天,
藍儂和洋子離開他們在格林威治村的革命基地,搬進中央公園西邊、名流居住的豪宅達科塔大樓。

5.
即使藍儂在後來真的想要從實際政治介入中撤退,他卻從未沒有放棄理想主義。


1980年十二月八日,他在接受媒體的訪問中說:

「也許在六零年代時,我們都像小孩般的天真,然後各自走回自己的房間。
我們終究沒有得到一個花與和平的美好世界……但六零年代確實告訴了我們該具有的責任與可能性。

它不是最終的答案,而是讓我們可以一瞥事物的可能性


這是什麼樣的可能性呢?
我們該如何去「想像」新的愛與和平的可能性呢?

藍儂沒有機會告訴我們,因為那是他人生最後一場訪問。

六個小時後,他就在曼哈頓家中的門口被槍殺了。

不過,那聲槍響並沒有讓人們停止想像。
正如藍儂說的,大家重來一遍就是了。

是的,每一代的年輕人在重來,都在用不同的方式在想像屬於他們的愛與和平。

謝謝藍儂。


(本文為印刻文學雜誌九月、十月號上下兩篇約翰藍儂文章的濃縮改寫版,
原來是一萬字,此處為三千字。此濃縮版刊登於中國Rolling Stones/音樂時空雜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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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akiyamaj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