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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現實,還是想像?暴民變成一種概念工具
Ilyagram / 作
轉載自:http://ilyagram.org/blog/archives/2219.html


台大教授石之瑜教授在《大眾時代》寫了一篇文章:
《即使台大教授也並非不能變成暴民》(http://mass-age.com/wpmu/blog/2008/11/12/5560/)。

這個標題有點困難,因為它傳遞著兩個三個否定的概念:

「不能」變成暴民、「並非不能」變成暴民,「即使」台大教授…。

如果抵銷後兩者的話,就是在說:

「即使」台大教授也(可以)「是」暴民。

但是因為加了更前面的連接詞「即使」,
所以這個標題想要傳達的意思是(我的個人詮釋):

「那些人真的是暴民。
台大教授別以為他們就不是那些人、不是暴民;其實那些台大教授也是暴民。」



石教授在此展現了一個論述的推論邏輯,
試圖論述「控訴警察與國民黨…」的廣場學生;
同時,他也稱呼他們為「台大教授與學生」。
雖然現場的確不是只有台大教授與學生,
而以往的大部分學運台大學生參與的比例也頗高,
所以我個人認為可以「暫時」接受這樣的說法。

──『這些參加活動後控訴警察與國民黨的台大教授與學生,
他們自況不是暴民,所以不應該有警察在場推打他們的這種邏輯,
與台灣整體政治文化慣用的邏輯一模一樣,
那就是,只考慮到自己的委屈,不考慮別人的困境。
其結果,當然是人人委屈,就連大國遣來的使者,一到台灣,
各個都會遭遇某種委屈而掉眼淚。
簡言之,他們傳承了長期以來殖民地人民自我中心的情感傾向,
在認知上不能移到自己的位置以外體會人我關係,
可見,知識無法解放人格,
反而會成為人格的俘虜,成為表達委屈的理論工具。』──

我不太知道
廣場上學生的三點訴求,分別是
要求政府對過當執行的警察暴力作道歉、
對造成的社會動盪負政治責任,以及修改集會遊行法,
是否意含著「台大教授與學生不是暴民」這樣的說法;

而且,就字面上來理解,目前我們無法推導出這樣的意涵

我們在這裡陷入了一個困境。

但是這顯然是石教授的立論基礎、重要的批判根基:
但是要怎麼樣知道,這些廣場上的「台大教授與學生」,是否認為自己不是暴民?
最簡單解決困境的方式,就是去廣場上問他們。
不然也可以去 wiki(taipak2008.pbwiki.com)上面留話問問題。
或者透過寫文章的方式,向廣場的教授學生公開地提問,
「你們是否認為自己不是暴民?」也可以是一種公開對話的方式。

我並不了解這個對話是否有在其他地方進行,
但是就石教授的論述,我們看不到這個對話的過程,
而石教授已經認定了廣場的「台大教授與學生」認為自己不是暴民。
在這點上,我就已經跟石教授所標示的「台大教授與學生」分道揚鑣了

之後石教授的推論,就是:

因為他們認為自己不是暴民,
所以對於自己受到暴民的對待時,感到「受委屈」(進而流眼淚)。
這種淚水當中的委屈,就是「台灣整體政治文化的慣用邏輯」。


「台大教授與學生」因此不能夠理解「他人的委屈與困境」,
例如上國敕使也有他的委屈與困境,
因此把人家圍困數個小時,把自己的悲情強加在人家身上。
這件事情就被石之瑜教授當作是心理學式批判的例證:
「殖民地人民自我中心的情感傾向…」「認知上無法移動到自身以外…」

最終,原先設定的「台大教授與學生」這個稱名,
最後發揮了重要的意義:

「可見,知識無法解放人格,
反而會成為人格的俘虜,成為表達委屈的理論工具。」

教授與學生穿上了「台大的制服」,
走進囚禁的殖民地、自我中心、悲情的小小人格中,
被人格俘虜,終於離開了知識的象牙塔、成為了一個情感心理攻擊的工具。


這個段落石教授論述所推演的轉折,實在相當的精彩。
殖民地與台大最終彼此叩連,展現了一幅委屈流淚的悲情面貌。
後段的「殖民地人民…」等的論述,
讓我想到某幾位教授對國片《海角七號》的評論(當然也遭受到巨大的批判)。
石教授導了一齣殖民地人民扭曲心理的悲情劇,然而問題是,

那到底是誰的面貌呢?

那些一開始就認為自己與暴民沒有差別的學生們,
你是否強迫地拒絕聆聽他們的聲音、幫他們套上台大的制服,
硬生生地為他們戴上了一個醜化過的暴民面具?

──
『這些參加活動的台大師生於是理直氣壯:為什麼擋我?
而那些他們不認識,沒看到,但與他們參加同樣活動的暴民,
也是理直氣壯,為什麼擋我?

他們不認識,沒看到,也不承認身邊的暴民,
因為在群體之中,他們不但不會彼此區辨,反而還會感到親切。

故抗議中的台大師生雖不是暴民,
但從人格需要與政治立場上講,他們與暴民之間的距離還不到 50 步,
這個心理距離也與暴民藏身在他們之間的肉體距離無異。』──

這樣的論述,
既打擊了所樹立的稻草人、
也打擊了那些跟你一模一樣的台灣社會公民,也就是你所真正否定的暴民。


──
『無論如何,
在強大的悲情驅使下,為了學運而學運的小潮流已經形成,
以兩岸和解對台獨造成窒息效果推測,
這個小潮流已經有了茁壯的政治溫床。

尤其是在一個沒有人敢用正面語言討論中國的政治文化中,
兩岸和解成了學運最好的催化劑,而馬政府註定手足無措,
儘管這些台大學生將來必然也會搭乘直航班機赴大陸。』──

這齣殖民地心理劇的確有導演想要傳達的訊息,
只是這些訊息並沒有辦法從前面的戲劇邏輯中緩緩導出,
而是一次迅速地在結論段落中傾巢而出。

是否悲情的殖民地扭曲心理就必然會造成
「為了學運而學運」、「兩岸和解潮流下窒息台獨的最終反撲」、
「沒有一個人敢用正面語言討論中國的政治文化」?

要求警察嚴正執法、戴著「鐵與血形象」的馬政府,
變成了面對可愛學生卻「註定手足無措的馬政府」,
這也是殖民地心理扭曲的副產品嗎?

最終精明地以經濟利益考量的學生形象:
「未來必然搭乘直航班機赴大陸的這些台大學生」,就是作者心中對話的對象。

如果石教授真的這麼想跟廣場的學生與教授對話,
那麼為什麼不直接去跟他們「面對面」,
以一種公民對公民的方式來去承認他們的聲音呢?

如果石教授這麼在意暴民的問題,
那麼為什麼不直接花時間了解那些被稱為「暴民」者的政治邏輯?


還是,石教授最想做的事情,
就是運用「台大教授學生」與暴民,
當做一種概念工具,導這麼一齣行動劇?


這些劇情與想像,就像那些既暴力又…的媒體一樣,是現實,還是你的想像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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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akiyamaj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